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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峙被李静宜当着他的面跳江的场景吓了一大跳,回来后被胡雪盈又是安慰,又是开解,才算是缓过神来,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回来了,他素来极怕荣海,现在母亲被荣海责怪,他却不能坐视不理。
“娘说的没错,事情已经这样了,咱们往外放出消息,说李氏疯了,旁人还敢说什么?不疯,她敢做出劫持岚儿的事么?”
“哥哥你也是的,跟胡雪盈非要急在一时么?就算是要纳妾,早干什么去了?既然她是要做妾的,那又做什么非要堕了李静宜肚子里的孩子?那怎么也是你的骨血!你们要是好好哄哄李静宜,叫她同意你纳胡雪盈,将来再将胡雪盈生的孩子记在她的名下,不就完了?非得弄个鱼死网破,你们倒是如意了,我呢?昨天差点儿被毁容,在整个珠洲城丢了大脸的,可是我!”
荣岚讨厌死胡氏跟荣峙了,蠢也就罢了,还连累她,要是以后她的脸落下什么痕迹,她非要这对母子偿命不可。
比起儿子,荣海喜欢女儿更多一些,虽然荣岚缚着面纱,荣海还是看到了边缘露出来的黑色的药膏,“谁说不是?还有,谁叫你们满城吆喝给毅之纳妾了?”
吆喝怎么了?自己侄女儿好端端的千金小姐,最终落个与人为妾的下场,难道连一场风光的婚礼也不配有?而且都督府多久没有办过喜事了?这可是收礼的好机会!
荣峙更亲母亲一些,何况这次的事,全是因他而起,“父亲别怪母亲,若是再不给盈妹一个名份,岂不是委屈了她肚里的孩子?而且盈妹到底是舅舅的掌珠,要是不隆重些,扬州那边也说不过去。”
“扬州,你父亲如今是南路大都督,你舅舅他们算什么?”丈夫终究还是没有儿子贴心,胡氏鼻子一酸,小声嘟哝。
胡氏的娘家是扬州大贾,当年荣海也得了岳家不少支持,才能顺利的在水师脱颖而出,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,他目光落在胡氏妩媚艳丽的容颜上,曾经叫她神魂颠倒的脸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,想想军报来说恩义侯云驰已经明天就要到了,这万一叫他听到些什么,难道他还要杀光整个宣慰队上下?
“你们知道什么?那恩义侯好歹跟长公主也算是沾着亲,这事儿要是传到他耳朵里,你觉得他会向着谁?就算是他不帮长公主那边,这上百人的队伍,难免人多口杂,谁知道谁会往京城传些什么?”
荣岚在京城住过些年,因为怀着一颗“大展宏图”的雄心,她对京城豪门的情况调查的是一清二楚,这个云驰,也算是京城贵公子里的头一号了,以前两家门第悬殊,她根本到不了恩义侯身边,现在可不同了,云驰是客,荣海是主,自己见他一见,也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可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痕,荣岚就火冒三丈,她恨李静宜,也恨荣峙跟胡氏,若不是这两个人,自己哪里会遇到这样的事?
“父亲说的没错,虽然因为锦阳长公主的事情,云侯未必会替李氏说话,但是保不齐他回京之后会跟安国侯说什么,据我所知,安国侯现在掌着五城兵马司,这手上有兵权的人,云家未必不会跟他搞好关系,”
荣岚瞪了荣峙一眼,“原本我还想着,跟李静宜好好说说,叫她给安国侯写封信,给哥哥在京城弄个差使,没想到哥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,连前程都不要了。”
胡氏对京城可全无好感,在珠洲多好,荣海是这里的土皇帝,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皇后娘娘,那些夫人太太们,哪个不是看着她的脸气说话?“京城有什么好?难道要你哥哥去岳父手下小心翼翼讨饭吃?”
这个女人,真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!荣海重重的一拍紫檀雕花八仙桌,“你懂什么?难道你想荣某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小的珠洲?”
他还想封侯拜相恩荫子孙呢!
荣海很少对家里人发火。这一下直接把胡氏心里的话给吓回去了,她垂着头抹着眼泪道,“妾身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,妾身只想着能跟大帅,跟毅之和岚儿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平安日子就行了,”
胡氏心里清楚,当初若不是自己已经生下了荣峙,而且还得了诰命,荣海知道就算是叫她病殁,也不可能叫皇家公主做填房,只怕她早就小命不在了。
而这些,又是胡氏心底最大的伤痛,就算是装作不存在,可是那伤口也会提醒自己,她不过是一个商户女,如今的荣海只要一个不乐意,就随时可以叫都督夫人换人来做!
荣岚看着胡氏作张作致的哭了个梨花带雨,她知道荣海最吃胡氏这一套,不过她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饶过胡氏母子,谁叫她全无慈母之心,在玲心挟持她的时候,居然不肯以身相代。
“娘你也别哭了,现在最要紧的是下来怎么办?父亲的官声要紧,昨天的事要是传到了京城,就算是大家相信李静宜疯了,可是哥哥纳表姐为妾的事是真的,大家难免不会想,李静宜是被哥哥移情别恋给气疯了,而且哥哥以表妹为妾,也算不得光彩的事!”
“现在李氏都不在了,自然不能再叫雪盈做妾了,”胡氏只听到荣岚后头的话,心里自是欢喜无限,只有儿子娶了侄女,胡家才会彻底绑在荣海身上,富贵与共。
荣海怎么可能叫儿子再娶一个商户女?要知道李静宜可是瑞和县主!
“县主刚没,毅之怎么也得守上一年妻孝才能再娶,难道你要雪盈再等上一年?她等得,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等不得吧?”
荣海看着一脸怔忡的胡氏,“这样吧,你给县主熬的药,再给雪盈熬上一副,叫她喝了,等给县主治丧的时候叫她多出来见见人,大家见她并没有身孕,这县主在城里说的话,也就不攻自破了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