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.结婚

茶与非鱼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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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订阅不满70%,购买最新章72小时后可看到正文内容。  以前有部电视剧就是这样, 导演觉得某一场景比较单调, 但又想不到添加什么东西进去。正一筹莫展时,当时的主演就自己临时加了一段台词进去, 导演觉得很不错就直接用了。

    到后来播出的时候, 没想到这段台词还成了这个演员的特征之一,也在当下火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只要一想起这段台词,那么只要看过这部电视剧的, 就都会想起他。

    还有一件是谈衫自己遇到过的,她当时是和另外一位男演员合作。那场戏是对方饰演的角色得知父亲去世, 男演员表现出来的是“悲痛地走出屋外,蹲下-身埋头痛哭”,后来导演就叫停, 给对方讲了一遍:“你要表现的不是一个‘失去玩具的大男孩’, 而是失去父亲后,你是家里的唯一‘顶梁柱’。”

    第二次重新开拍时, 男演员的表现又不一样了, 但让导演很满意,就连谈衫也受益匪浅。

    导演不会限制你的肢体语言,他会给你最大的发挥空间——但如果走出镜头那就会挨骂。

    在表情和行为肢体上表达角色以外,想要“演活”, 那就得捕捉角色的特质, 哪怕就是喝口水, 都要用心去揣摩。当然人物的情绪变化也要符合人设。

    谈衫去试镜的时候, 没有拿到过完整的剧本,但是只通过几个片段也能看出来流火是个很宅的人,所以她当时心里在想的就是,要演出一个宅女的生活状态。

    拿到完整剧本后,谈衫又给通读一遍,就连没有流火出现的场景片段,她也会看一遍,只是看得不是那么仔细,也是怕自己揣摩过头,显得角色“油腻”。

    这次第一场戏,谈衫也是没有足够的信心——她不再是那个顶着“双料视后”光环的演员秋碧海,而是一个没有任何底牌的新人,稍有一个不注意都可能会被换掉。电视剧和电影始终是有差别的,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能不能得到导演的认可。

    在场记板响起那一刻,谈衫摒除掉这些忐忑不安,全身心进入另一个“灵魂”。

    流火是一个很宅的人,同时她也很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,她会跟新来的租客讨论各地的美景风光,她自己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去旅行,甚至可以一个月都不出门。这是因为流火这个人很“懒”。

    谈衫就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“懒”。她身为演员,当然是希望自己所演的角色能成为经典,而不是一个过几天、过几个月、过几年就被人遗忘的、泯灭于众的、庸庸碌碌的角色A角色B。她野心勃勃地想要在每一个角色上打上自己的烙印。

    这一次,就从“流火”开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当米导喊停后,谈衫心里松了口气,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微笑,她心里庆幸自己的演技没有倒退。

    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,她走路都显得轻盈几分,她快速走到米微斜旁边,弯腰询问:“导演,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米微斜轻描淡写地瞥谈衫一眼,谈衫心里一紧,立刻收敛住笑,换成谦虚的表情。

    米微斜心中满意地点点头,懂得谦虚是个很好的品质:“你是把握到角色的特点,可正是因为这一点,你反而显得太过在意……就像是一个棱角突兀地横插出来,它应该是丰满的。你想想,你一个人在自己的家里——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,你的状态是什么样的。”

    谈衫若有所思,想想可能还是自己太自负,演技应该是无止境的才对,正自我反省中,就听米微斜又说:“今天这场还算不错,不用重拍。”

    围观群众:导演,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!

    米微斜:其实她也是胡说八道的嘛,谈衫已经表现得超出了她的预期,她已经非常满意了,只是新人还是要适当打击一下,免得太过骄傲。

    谈衫一愣,反应过来后说道:“谢谢导演指点。”其实她刚刚还想说,能不能再试一下……

    第一场戏顺利拍过,米微斜心情十分好,还给了大家几分钟的休息时间。

    谈衫想着自己刚刚还以为演得还不错,结果没想到在米微斜心里有这么多问题,心想着自己果然是太过膨胀,导致自己看不清自己……还好导演人很不错。

    可这会儿呆在片场也还是觉得别人在用异样眼光看自己,谈衫干脆就说要去趟卫生间,结果没想到阮流萤叫住她,说跟她一起。

    谈衫现在其实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,沉静一下自己,但也不好拒绝阮流萤,就带着人一起去了。

    她心里装的事太多,见阮流萤不说话,一个没憋住,话就从嘴里跑了出来:“流萤姐,你觉得我刚刚演的流火,是不是问题很多?”

    不等阮流萤回答,她自己又开始挑毛病了:“我后面想了下,的确有很多问题,比如,为了镜头好看一点,我太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,背挺的太直,不够放松、自然……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就到了卫生间,谈衫不想上厕所,就站在门口主动让了让,示意阮流萤先进去。

    阮流萤也没有要让的意思,只是在经过谈衫时,伸手揉了揉谈衫的脑袋,语气略微有些沉重地说:“没关系,还有我。”

    本来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谈衫,就跟被按了开关,瞬间安静下来,阮流萤却是随便找了个隔间进去,连头都没回。

    谈衫:被、被摸头杀了。

    谈衫扭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,发现自己不出所料的脸红了——这年头,直女比弯的还会撩。

    经由这么一下,谈衫突然又觉得不紧张了,她扒着洗手台洗了洗脸,就是不太敢用手去搓,妆容虽然防水,但经过这么一洗,也还是要补妆的。也就是趁着下一场戏要补妆,才这么肆无忌惮地用冷水冲脸。

    上午的后几场戏也是稳稳当当地顺利过了,只有几个镜头需要再拍一下,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。

    中午吃了饭,谈衫就被阮流萤给叫到保姆车去,本来还以为阮流萤是有什么事情要给她说,结果刚一上车,嘴里就被阮流萤喂了颗草莓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谈衫微微睁大了眼睛,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阮流萤可能没注意,刚刚喂草莓的时候,她的嘴唇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指尖。

    阮流萤嚼着草莓,问她:“好吃吗?之前在路口看到有人在卖草莓,看着还不错,就叫助理去买。”

    谈衫心里有点甜滋滋的,阮流萤虽然是直女,可是为人很暖啊,阮流萤的不少粉丝就是女友粉。其实把阮流萤当女朋友来看,那真的是很甜了。谈衫用力点点头,笑得像只猫一样:“嗯,很甜。”

    阮流萤浅浅地笑了下:“我让助理给其他人也送了草莓,你多吃点,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谈衫“哦”了一声,低头伸手去拿饭盒里的草莓,再抬头时,笑容依旧:“是应该的。”她还以为自己是独一份。

    又吃了几颗,谈衫就说自己饱了,她刚要下车,阮流萤就拉住她的手腕:“布置场景还要等一会儿,先在车上休息,外面都没有坐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谈衫还在考虑,就听阮流萤又说:“导演说的,让我们多熟悉一下,你还怕我吃了你?”

    谈衫笑了下,也就不再犹豫,大大方方地跟着阮流萤钻到后排去。

    下午是阮流萤和谈衫的对手戏,虽然谈衫不太明白米导为什么要这么安排,她本来还以为下午应该是阮流萤的戏份。

    这一场的戏就是流火把房子租出去以后,游萤(阮流萤饰演)找上门来表示要租房。

    谈衫和游萤拿着剧本对过戏,又在米导的指点下,进行练习走位,确定没问题后,米导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“本场第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啪——!”

    游萤背着一个小小的背包,敲响了有些老旧的房门,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轻微声响,直到一个女声在门的另一端响起,声音有些闷闷的:“谁啊?”

    游萤:“请问,这里是千禧街42号吗?我在网上看到这里在找租客。”

    “咔哒”一声,房门被人打开,露出了流火的身影,她站在门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女孩儿,她声音有些软绵绵的,像是刚睡醒一样:“你要租房?”

    游萤愣愣地看着房子里面的人,眼里闪过千万种情绪,最终只剩下一抹惊喜,像是于黑夜里乍然点亮的烟火,她努力压抑自己不同寻常的激动,像是害怕吓到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最终,游萤点点头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声音说:“是的,我要租房。”

    【我脑海里闪过千千万万的面孔,虽然你的样子跟我想象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,可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,我依然十分惊喜——你果然应该就是这样,因为只有这样的你,才是最好的。】

    谈衫边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应对,边推开房门,抬眼匆匆扫视一圈——包厢内的灯光被调得昏暗暧-昧,但并没有谈衫想象中的“混乱”,甚至有点像是老干部在开会,大家都“安安分分”的,只是其中烟雾缭绕,让谈衫闻着有点不舒服。

    只是让她没想到是,里面竟然还坐着一个她十分意外的人——阮流萤,不得不说,在看到阮流萤以后,谈衫心里面多多少少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她以前在圈子里好歹待了有那么久,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,有些演员、导演私底下的聚会十分淫-乱她也是有所耳闻——这也是极个别的情况——当然,到死她也没有亲眼见过。

    谈衫觉得阮流萤不是那样的人,光从个人气质就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包厢里面的人见房门被推开,便朝门口看过来,一眼就瞧见谈衫。

    打电话叫谈衫过来的群头率先反应过来,立刻站起来扬声喊道:“谈衫你怎么才过来?快,过来坐这边。”

    群头示意的位置是在阮流萤的旁边,与导演隔着十万八千里。

    要不是阮流萤是女的,谈衫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叫来陪酒的——如果阮流萤喜欢女生,那……差不多算是个陪酒的。

    谈衫脸上带笑,假装淡定地坐过去,先是冲阮流萤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,接着她拿起酒杯倒酒,想要为自己来晚了道个歉——虽然导演和另外几个人并不关注自己。

    结果刚拿起酒瓶,就被阮流萤给按住了杯子。

    谈衫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阮流萤,大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。

    湿漉漉的大眼睛在闪烁晃眼的灯光下,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茫然。她略有些不安地看向另一边的导演和其余几个人,见其他人没注意到她们这边时,还悄悄地松口气。

    就像一只误入人类世界的小鹿,还不是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或许,是她太关注谈衫了。阮流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面上却是没什么变化,只是低头吸了一口烟。

    谈衫这才注意到,阮流萤的手指纤细,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,烟头上已经有一小截燃过后的灰烬,轻轻一抖,就掉落下去。

    谈衫没注意,被阮流萤吐出来的烟圈给呛得咳了几声。

    阮流萤松开按住酒杯的手,把烟放到烟灰缸里摁灭,嘴里说道: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虽然听不清,可谈衫还是能大概看懂阮流萤的意思,她连忙摆摆手道:“没关系的,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阮流萤却是看着她没说话,也不知道懂没懂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大概是觉得包厢里面唱歌的人声音太吵,阮流萤又凑近了谈衫一些。谈衫以为她有话想跟自己说,于是侧头用耳朵对着阮流萤。

    阮流萤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弧度,她的嘴唇几乎都快贴上谈衫的耳朵,这才漫不经心地对着那只自动凑上来的耳朵吹了口气,然后眯眼看那只莹白小巧的耳朵慢慢充血,无声笑了笑。

    她伸手按住谈衫的肩膀,制止了对方想要拉开距离的举动。

    “未成年不能饮酒,”阮流萤的嗓音柔软,带着慵懒和沙哑,她微微眯眼笑道,“我得对你负责任。”

    谈衫忍着想要去摸摸发烫的耳朵,脑子里却在想,她和阮流萤确定是今天第一次见面,她应该不需要阮流萤负什么责任吧?而且,阮流萤的举动未免有点过于亲密了。

    思考也就是一瞬间的事,虽然生理上是未成年,可处事上还是得拿出成年人的态度来。谈衫带着玩笑话道:“那我过来喝什么?”潜台词是总不能干坐着吧?

    阮流萤似是歪头想了下,随后招手叫来一个人,说了几句话后,这个人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谈衫看着阮流萤的举动,心说对方不会是叫人给她拿饮料什么的吧?

    “会唱什么歌?”阮流萤吩咐完后,又转头问谈衫。

    对方没说“要不要”,而是直接问的会什么歌,谈衫想了下,就报了一个自己唱得十分熟练的歌。

    阮流萤点点头:“这首歌我也会。”

    谈衫有些诧异地看过去,就见阮流萤示意正在唱歌的两个女生,其中一个拿着话筒过来,另一个则是按了暂停。

    旁边的导演见状,也看了过来,笑着说:“阮小姐这是要唱歌?那我们可真够幸运的。”

    阮流萤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像是懒得搭理人。

    让谈衫意外的是,导演竟然也不生气,甚至还因为阮流萤的回应而高兴。

    她不由偷偷去看阮流萤,就见阮流萤冲她眨了下左眼,谈衫立刻感到心跳加速。心想着阮流萤要是想要撩人,只需要站在那里,什么都不用做,一个眼神别人就会乖乖主动走过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谈衫心里忍不住又嘀咕起来,如果阮流萤是个les的话,那她这样算不算是在撩她?

    谈衫胡思乱想间,就见阮流萤又让人把谈衫刚刚说的那首歌给顶上去,随后让另一个女生把话筒也拿过来,递给谈衫。

    谈衫说的歌,是她读书的时候听到的,很甜蜜的一首情歌。只不过不是两人对唱的情歌。

    她之所以喜欢这首歌,是因为这首歌的歌名有一个野字,那个时候她还处于暗恋郗野的时期,所以这首歌自然而然背得滚瓜烂熟。

    现在再唱这首歌,已经没了喜欢郗野的那种心情,反而是有点难过和被背叛的痛苦。好在谈衫及时收敛了情绪,不然说不准会不会被人给看出来。

    一首歌唱完后,阮流萤直接把话筒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,谈衫也跟着把话筒给放到上面。刚刚那两个女生再度拿起话筒,只是这次点的歌都比较轻柔,不会让人听不清说话。

    阮流萤似笑非笑地看了谈衫一眼,拿起别人送过来的牛奶饮料,自顾自地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倒满,再将其中一杯递给谈衫:“刚唱了首歌,喝点解渴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谈衫接过,然后低头喝了几口。

    阮流萤喝了一口就又放下,懒洋洋地靠着椅背,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,长发如瀑地垂落下来,她看着谈衫把杯子放下后,问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
    谈衫一顿,忽又扬起一抹甜笑:“流萤姐不是知道吗?”

    阮流萤“呵”地笑了声:“不紧张了?”

    谈衫身体又是一僵。

    正巧姜洛洛电话打过来,谈衫说声“抱歉”就背过身接通电话,小声道了句: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姜洛洛确定她没事后,这才挂电话,只不过还是要求她安全到家后,给她发条短信。

    见她挂断电话,阮流萤问道:“你朋友打过来的?”

    谈衫点点头。

    阮流萤带着戏谑的语气又道:“你刚进来的时候,我还以为我看到了只兔子,站在门口瑟瑟发抖,却还是要强装镇定。”

    “你朋友打电话过来,也是因为……”阮流萤顿了顿,“害怕我‘吃掉’你?”

    “嗯?小兔子?”

    谈衫这下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,她现在不得不去多想了,也许阮流萤真的是想潜规则她?

    因为从她进来开始,那边的导演、副导基本上就没理过她,而且群头还把她安排在阮流萤的旁边。

    对方的举动、说的话,都让谈衫不得不多想,可……如果阮流萤真的想潜她,她、她到底是该接受,还是该拒绝?

    而且,对方也没真的对她动手动脚……

    “有这么怕我?”阮流萤见她一直不回答,故作不满道。

    “没、没有。”谈衫立刻正襟危坐,低垂着眉眼,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。

    阮流萤盯着谈衫看了会儿,又转向面前的大屏幕,然后再转过来看谈衫:“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。”

    谈衫轻易不会去翻小谈衫的记忆,所以也只是知道个大概,唯一能讲的就是她穿过来的这五个多月。

    可这五个多月以来,她的生活也不算多么有趣。谈衫眼角扫到阮流萤,又有些拿不准对方是真想听,还是纯粹拿她当个消遣。